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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亲兵


众人轰然应“是”,齐齐向方谨初抱拳躬身,望向方谨初的目光尊敬中带着亲切,曲正杰等知道内情的人更是钦佩又兴奋,方谨初不觉热泪盈眶,他在做那些事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让这群铁血男儿用这样高的礼节来感激他,但当他此刻站在这里,却发现这一切是那么的让人开怀而满足。

他想或许他也是虚荣的,也会因为别人崇敬的眼神而沾沾自喜,却不知道感激与信任,本就是这世上最能滋养人心给人力量的存在。

这一刻的气氛太过美好,几乎所有人都暂时忘记了行军的艰苦与任务的艰巨,乙九热情洋溢地扑上来,喊着“小十七”抱着方谨初不松手,方谨初颇有些心虚地瞅了他一眼,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埋怨他的意思。回来的路上魏钧已经简单和他说了他这个朋友的情况,此刻他眼见乙九确然毫不在乎他当初的欺骗,一心扑在和他重逢的喜悦中,不觉松了口气,笑着回抱对方,听他叽叽咕咕地说着加入宣武铁骑的事,很是替他高兴。

曲正杰和褚云等人也笑嘻嘻地拥上来,方谨初狠狠瞪了这二人一眼,曲正杰哈哈大笑,拽着他胳膊说谁让你躲着不出来,褚云含笑朝他深深一揖,说奉命而为请恕欺瞒之罪,然后又谢过他在肃州城对他的保全之德。

读书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上是一定礼数周全的,方谨初也正色回礼,道在踏莎营时多有得罪,二人一同直起身来,相顾一笑,其中深意尽在不言之中。

旁边其余方谨初原本没见过的高级将领也纷纷上来和他通名相见,其中有人已经久仰“金合欢”之名,更有人曾在函关围城之时留守丰野,亲眼见过此人神鬼莫测之能,如今见到对方不过是个相貌秀美的弱冠少年,各自惊讶艳羡,性子耿直的直呼将军捡到了宝。

魏钧站在人群之外,面带微笑地看着他的小惠宁在他的兄弟们当中不知所措了极短的一刻就很快变得镇定自若,大大方方地与见过没见过的各路将领们交谈,欣然接受他们的赞美,再恰到好处地送上恭维。

褚云慢慢地退出来,站到他身边说道:“侯爷,您这位兄弟不简单”,魏钧带着笑意瞥了他一眼,褚云也微微地笑,“不愧是身在敌营潜伏多年的,确有过人之处。”

魏钧笑容不改,若无其事地道:“惠宁还年轻,能有今天已经极为难得,来日方长,咱们兄弟都是直性子的。”

褚云拱手含笑称是,不再多言,魏钧瞧着已接近三更,便拍了拍手,众将皆停止了谈笑一齐肃容望来,听魏钧下令时候不早各自回营休息,齐齐躬身应是,向魏钧抱拳告退,又朝方谨初点了点头就各自散了,连依依不舍的乙九都被曲正杰一把拖走。

片刻后,营门恢复了寂静,魏钧迈步踱过来,拉着方谨初让他先到自己营帐里休息,明天再给他安排单独的帐篷。二人进了中军大帐,魏钧让亲兵们送来热水后就去休息,亲自给方谨初当了一回杂务兵,给他找了自己的便服更换,方谨初身形比他略高一些,但却比他瘦的多,他的衣服穿起来还显得略宽大。

行军路上一切从简,方谨初早习惯了军营里的日常生活,干净利落地把自己收拾妥当,营帐里只有一张床榻,比起普通士兵和衣席地而卧条件要好了不少,不过也将将就就能躺下两个人还有些拥挤。

方谨初四下打量一番略微犹豫,魏钧已挥手道先一起凑合一夜,方谨初就不再迟疑,穿着中衣大大方方地上了榻,盘膝而坐等着魏钧,魏钧也解了外袍,朝他走过来,温声道:“白天在外面不方便,给我看看你的伤。”

方谨初面色微红,有些窘迫,低声道:“不用了,都快好了。”

魏钧正色道:“内伤哪有好得那么快的,我有义父专门给我的伤药,我知道你武功好,可到底吐了血,还是给我看看,别仗着年轻不当回事。”

他不容分说上前就去拉方谨初的衣襟,方谨初迟疑着松了手,头向后一偏,略微有些狼狈,魏钧的目光已凝定在他胸前纵横交错的伤疤上,眉毛微微颤抖,半晌一声长叹。抬头看方谨初目光躲闪,满脸羞涩不安,竟还是一副少不经事的模样,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伸手按在他的胸口,感觉掌心下的一颗心脏砰砰地乱跳。

他用手指沿着他的肋骨轻轻按压,一面问着方谨初疼不疼,又把真气送入他体内经脉细细检查,方谨初一声不吭仰面躺着,神情安静而乖顺。

魏钧查看了一阵,感觉他身体底子确实极好,前日受的伤也果真好了大半,松了口气,收回手站起来,看着他合拢衣襟,仍旧让他把治内伤的药吃了,还每种分出来一半让他明日穿衣时随身带着,想着他身上那些疤,还是有些不放心,不知道他在西宁受的伤有没有完全养好,寻思着明天找军医来给他好好瞧瞧。就这么着两人不再交谈,各自侧身睡了,不一会方谨初就听到了轻微的鼾声,他却直到四更天才模模糊糊地睡着。

这日丰野中路军已基本集结收束完毕,后军主将齐旭廷已在三十里之外扎营,南边群山外的第二路军已提前到了预定位置派出了斥候联络,和中军遥相呼应,军粮辎重也已在押送的路上。这里是进入云岭诸堡势力范围的最后一片扎营地,将领们整日忙着汇总侦查所得的信息,制定作战方略,普通士兵们则在连日辛苦行军后得到了难得的空闲。

自从昨日方谨初被当作“西宁奸细”当面抓走,宋大猛就急得上蹿下跳起坐不平,他是怎么都不信惠宁能是奸细,偏偏那个书生言之凿凿最是可恨,连校尉大人都被他蛊惑了。

他本想着等晚上将军回来知道此事,定能明察秋毫,可他睁着眼硬生生等了一夜,到了第二日眼看都到午后了,还是没有把人放回来的消息,他越等越慌乱,没头苍蝇一般乱撞了半天,去求见校尉根本没得召见,找队正又讳莫如深,只跟他说就当没见过惠宁这个人吧,这话听得他愈发慌了神。

他虽然和惠宁不过相识了短短月余,可惠宁人既能干性情还对他脾气,眼里有活,不管粗重的还是精细的都做得又快又好,在他手下一个能当两三个使,他是个粗人,这就是兄弟了,自然要讲义气的。

他隐约听说了昨夜营中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远远看着中军帐那边好像聚了不少人,他一个小小火长轮不到他知道详情,更不觉得会跟惠宁有什么关系。百般无奈之下,宋大猛甚至都找到了赵弘节那里,虽然那小子不地道,可一向比他吃得开,说不定能念在对惠宁那几分好感上帮着打听打听。

果然赵弘节一听就变了脸色,重重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去找队正打听。

谁知两人刚到了赵弘节的队正那里,还未及开口,对方就眼前一亮,说刚刚奉命传赵弘节去中军帐,听说工兵营的宋大猛也被召见了,正好一起碰上,就让他们立刻喊齐手下的士兵去中军帐报道,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两人莫名其妙又惶恐不安,好端端的中军帐怎么会知道他们这么两个小角色,赵弘节比宋大猛心思多一些,当兵的年头也久,知道所谓“奸细”的事可轻可重。他怕真的和惠宁有关,觑着队正的脸色试探着问,知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队正一边催促他俩赶紧动身,随口说了句是将军身边的人亲自来传的话,看神色应该不是坏事。赵弘节略略放下了心,忐忑不安地去找白福敬等人。

宋大猛和赵弘节两火一共二十个人,列成两队走去了中军营,遥遥看着高大的中军主帐里人来人往忙碌不绝,引路的亲兵没领他们去主帐,而是带着他们往紧挨着主帐一个新搭起的帐篷而去,走到门口先进去通报,就隐约听里面一个年轻的声音说了声“请他们进来”,亲兵出来向他们伸手一引,两人转头吩咐手下人在外面等着,自己掀帘子低头进了营帐,心下惴惴,未敢抬头,先躬身抱拳行了军礼。

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笑道:“两位大哥不必多礼。”

二人大惊,一起抬头,主位上坐着的果然是叫他们担了老半天心的惠宁,他已经不是之前士卒的打扮了,穿了一身青色劲装便服,未配兵刃,只一柄长刀横放在身边,头发高高地在脑后扎成了马尾。他脸上还是带着熟悉的笑意,望向两人的目光柔和亲切,正待开口,宋大猛喜呼一声:“惠宁兄弟,你怎么在这里,我就知道你不会是奸细!”

赵弘节伸手拉了拉他袖子,他兴叨叨地扭头,才注意到帐中客位上还坐着一人,却是曲将军,另有一人骑兵打扮,一腿落地另一腿蹲踞在对面凳子上,好奇地朝他俩打量。

他忙收敛了神色,和赵弘节一起又向曲正杰行了礼,曲正杰便朝两人开口解释道:“惠宁是咱们之前派去西宁执行秘密任务的将军,任务结束后因为一些意外和将军失散了,辗转去了你们右虞侯军,昨日将军才得知了他的消息,如今他的身份已经恢复,虽然还尚未担任军职,但却是将军的左右臂助,第一等紧要的人物。”

他看着两人的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合不上,笑了笑又道,“具体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惠将军需要一队亲兵,跟着他少不了立功的机会,你们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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