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圆。”
梧透过车内镜察觉到车后紧追不舍的数十只车辆, 眉峰皱成川字。
“梧，你会开车吗？”
汤玉鸢同样发现距离逐渐逼近的丧尸们, 她用眼角余光瞄了眼面露担忧的梧，启唇询问。
“会。”
“太好了，那就拜托你开车。放心，我来对付它们。”
汤玉鸢说完后，和看向她的梧对视。梧点头表示明白，他起身与汤玉鸢调换座位，操纵车子继续朝目标位置行驶。
掏出枪套里的灰色□□握住, 汤玉鸢打开窗户, 探出头来。
唔，这姿势太危险了。虽然行车途中禁止将脑袋伸出窗外，但眼下这情况也没办法了。
瞄准离她最近的车辆, 汤玉鸢扣动扳机, 一枚子弹从枪口发射，精准穿透前轮胎。
轰隆巨响过后，车子当场爆炸, 顺便牵连到和它靠近的其他车辆。汤玉鸢凝视远处被浓烟覆盖的空地, 忍不住感慨。
简直就像经历逃生游戏一样。
追随的丧尸并没有被完全消灭, 汤玉鸢继续发射子弹，将剩下的车子全部铲除干净。
安全了……并没有。
头皮陡然发麻，汤玉鸢立刻缩回脑袋, 恰好避开袭向她头部的子弹。
头顶上还有敌人。
汤玉鸢关上窗户, 仰头望向右前方，瞧见一辆熟悉的直升机飞在半空中。
驾驶员是之前攻击过戚茂他们的活死人，不过这次它的同伴换成另外一位年轻女性。
持枪的短发女丧尸神情不悦注视汤玉鸢，眼里充斥怨恨与愤怒。
“就是你杀了我的队友吗, 去死吧！”
女丧尸对准汤玉鸢就是接连扫射，梧注意到对方动作，立即转动方向盘。至于汤玉鸢，她连忙用外套罩住脑袋，趴下来躲开对方的射击。
哗啦啦，窗户碎裂，玻璃碎片散落各地，一部分溅落在汤玉鸢身上。
“芋圆！”
梧听到动静，慌忙转头看向汤玉鸢。汤玉鸢抬起被玻璃碎片划伤的手腕，站在舱门位置的女丧尸见她还活着，再次射击。汤玉鸢食指用力，当即就是一枪。
砰，爆炸声震耳欲聋，吵得人耳膜阵痛。
汤玉鸢与女丧尸的子弹相撞，造成的强风吹起她额前的刘海。
甩开外套上的碎片，微笑回答梧她没事，继续开车。汤玉鸢扫了眼坠落的直升机，摸索出挎包里的创口贴贴在流血的部位。
差点就死了，这爆炸效果太厉害了，直接就炸毁一架直升机，虽然她本意并不是要伤害那些玩家。
“芋圆，你没事吧……”
身侧传来梧的颤音，汤玉鸢抬眸看去，梧眼里涌现出泪花，正一脸惊慌失措地注视她。
“还好，就是一点小伤，快看前面。”
见汤玉鸢确实无碍，梧这才乖乖转头，专心驾车。
就在汤玉鸢以为接下来的路程会安全后，下一秒，车子右前方的轮胎被飞射而来的数枚子弹戳破，紧跟着，轿车偏移路线冲向公路边的护栏。
什么？
汤玉鸢转身望向身后，发现距离直升机坠毁地有百米远的位置，赫然站着刚才持枪的短发女丧尸，她旁边是操纵直升机的健壮男丧尸。
玩家没死吗？
“可恶！”
梧企图转动方向盘远离危险区，可惜车速过快，已经来不及阻止。
“芋圆！”
梧在车远离既定路线的时候解开安全带，扑上前护住汤玉鸢，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砰，车头撞坏护栏，整辆车迅速猛冲出公路，朝山下掉落。庆幸的是，山脚下是一望无际的江水。
哗啦，车子往水面下沉，成股江水通过破碎的窗户，飞快灌进车内。
浑身被江水冲湿，汤玉鸢将湿漉漉贴在脸上的刘海撩到耳后，抬起眼皮。
飞快屏息，汤玉鸢解开安全带，连忙看向梧。他在车子下落途中，后脑勺接连被车顶撞到，早已晕倒。不过，他的脑袋歪向一侧，双手却始终拥紧她。
梧，快醒醒。
汤玉鸢抬手摇晃梧肩膀，对方被晃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祖母绿般的瞳孔凝视她。
“芋圆……”
比出往上游的姿势，汤玉鸢不忘拿上钢管，然后拉上梧朝水面游去。梧抬手拽住她，摇晃脑袋示意她先别上去。
“那些活死人还没走，芋圆不用担心，你可以在水里呼吸。”
汤玉鸢闻言，立刻停止屏气，确实如梧所说那样，她的眼睛接触江水后不会感到刺痛，水底下的空气和陆地一样。
难道刻印赠予她的能力，同样也能继承下来的吗？
汤玉鸢收回思绪，她注视身侧的梧，察觉到他的耳朵变为人鱼的尖耳，完全与最初那个副本中，他原来的长相一致。
“梧你没事吧？脑袋痛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痛，芋圆你呢？没事吧？”
梧摇头回答没事，反而慌乱握住汤玉鸢肩膀，上下打量她。
“我没事，被梧好好保护着。不过下次别冲动了，在那种情况下解开安全带很危险哦。”
梧乖巧颔首，但没说不会再做。
耳朵微动，汤玉鸢模糊听到对话声。
“这么久了，她们应该已经溺死了，走吧。”
“嗯……那些人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毅说找不到人，应该是那只男丧尸，可为什么……”
“我也没想到她命很硬，在那么多丧尸攻击下都能活过来，还窃听我们的情报。”
“别再说了，那些人绝对不能放过。他们的救世率有10％，那就是祸害。”
“我知道了，走吧。让毅他们撤回来，都没人了，别墅那里没有再去的必要了。”
说话声夹杂走路声逐渐远去，汤玉鸢判断玩家离开后，才和梧一起钻出水面。
救世率？看来玩家的任务确实是消灭所有人类啊。
“啊，可惜车子已经沉江底了。就算要找回来也很耗时间。唔，接下来难道要步行过去吗？”
汤玉鸢游上岸，拧干衣服上的水后，回想命运凄惨的车子，为难地挠头。她突然将手伸进外套口袋，掏出被浸湿的手机。
“还好是防水的，能用。”
摁亮屏幕，确认手机能使用，汤玉鸢松了口气。
“哈秋！”
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汤玉鸢伸手抱紧自己：“江水还挺冷的呢。”
“对不起芋圆，我没有干的衣服可以给你穿。”
梧见汤玉鸢冷得发抖，嘴唇苍白轻颤，眼含歉意地说道。
“没事，我还好。对了，这附近有个加油站，应该会有车子。”汤玉鸢点开地图功能察看，发现加油站的标志，微笑看向梧，“梧，我们先去加油站休息会吧。”
梧轻点脑袋，对汤玉鸢的提议没有意见。
临近中午，天上太阳高照。汤玉鸢感受阳光罩住身子的暖意，勉强能够扛住浑身湿透的寒冷。
公路附近没有丧尸，汤玉鸢和梧得以顺利抵达加油站。在看到加油站外游荡的活死人，汤玉鸢将钢管递给梧，让他作为武器防身。
“我去解决……”
早就知道汤玉鸢要说什么的梧打断她的话：”我和芋圆你一起去。”
与梧坚定的目光对上，汤玉鸢眨眼思索，随后点头回答：“好啊，梧你要小心点。”
梧轻点脑袋表示明白，他率先走在汤玉鸢前方，左手举钢管，右手抬起挡在她身前。
汤玉鸢瞧见梧具有保护性质的动作，眉眼弯弯。她拿上专门灭杀活死人体内病毒的□□，对准不远处的男活尸就是一枪。
男性丧尸被子弹击中胸口，当即往后倒在地上，再起不能。
男丧尸这边的动静惊扰其他同类，它们齐齐转身，看到汤玉鸢后飞快朝她所在的位置走过来。
咻咻，又是两道轻微的声响。活死人们还未彻底靠近，就被汤玉鸢开枪解决。
哐。
梧毫不留情给扑过来的活尸一击爆头，他甩动手臂，继续干掉剩下的丧尸。
等加油站内外的活死人被彻底清理干净后，汤玉鸢走进店内，借用店长的制服换在身上。
“稍微暖和了点。”
汤玉鸢离开商店，来到加油机附近，检查可以驾驶的车辆。
“就用这辆灰色面包车吧，可以装点物资。”
汤玉鸢把车内的尸体搬到旁边一辆红色轿车内，然后坐到驾驶座察看车子情况，确定可以用后，对车门外的梧说道。
“我来拿东西，芋圆你在这等我。”
梧弯下腰背，与汤玉鸢平视。
“一个人搬太浪费时间了，我和你一起。不用担心我的身体，我现在感觉挺好的。”
汤玉鸢站在梧面前，浅笑回答。梧听闻，只好跟在她身后跨进店里。
收集到足够的物资，汤玉鸢和梧回到面包车里坐好。系安全带过程中，汤玉鸢想到之前眼镜男子所说的话。
别墅有眼镜男子留下的东西，她对此感到好奇。
“嗯，虽然我有点想去，但是万一有埋伏可就危险了。”
梧侧身看向挠头的汤玉鸢，面露疑惑。
“算了，放弃好了。”
汤玉鸢没纠结多久，她拍了拍脸颊，旋转方向盘远离加油站。
离目的地还有一半路程的时候，天色已黑。
汤玉鸢和梧商量好，决定先停下来休息。
夜晚的温度略低，汤玉鸢借助手机的灯光照明，将敞开的车窗重新关上，然后拿起车后座的软毛毯盖在梧身上。
“梧，我先守夜，你睡会吧。”
“我不用睡，我不是人，不需要休息也可以。”
梧把毛毯盖到汤玉鸢身上，摇头拒绝汤玉鸢的提议，帮她调整好座椅：“芋圆你睡吧。”
“那好吧，那梧你想睡的时候叫醒我，晚安。”
汤玉鸢微笑和梧道谢，安心紧闭双眼。梧凝视她的睡颜，翠绿色的眼瞳溢满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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