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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白眼狼徒弟(2)


原主大女儿沈佳娘没有吱声, 却是原主小女儿沈俪娘开门,露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双平髻插了两朵粉色的小花, 双眸灵动,朝父亲招手, 沈满青弯腰侧耳, 沈俪娘用手捂住嘴巴,凑到父亲耳边小声说:

“爹爹, 阿姐寻死, 是我劝住的。”

沈俪娘的语气掩饰不住得意,甚至正了正削弱的身子板,证明自己已经是抗的起事的大人。

沈满青摸了摸她的小发髻, 小声说:“我家俪娘真厉害。”

沈俪娘开心晃了晃脑袋, 又道:“那个老妖婆到咱家大闹退婚,你退的好。”

提到老林氏, 沈俪娘就想到阿姐还没有嫁给陆根生, 老林氏就给阿姐穿小鞋,陆根生不为阿姐出头,也不知道买冰糖葫芦、泥人、麦芽糖贿赂小姨子, 哄她在阿姐面前替他说话,没有许文翰一根手指头好。

阿姐没有和陆根生定亲之前,许文翰经常给她买零嘴,两人定亲后,她的甜嘴福利跑了, 就在今天,她的甜嘴福利又回来了,许文翰听到阿姐被混混欺负, 逃课买冰糖葫芦跑来贿赂她,左一个姑奶奶,右一个姑奶奶,求她最近几天寸步不离缠着阿姐,防止阿姐想不开。

不用许文翰交待,她也会寸步不离跟着阿姐,但是——她一点都不反感许文翰婆婆妈妈,甚至高兴有人惦记阿姐,沈丽娘咧嘴扯住父亲衣袖撒娇:“爹,那个陆根生总是他奶奶说这个,他奶奶说那个,听的我头都大了,不好,你就别吃回头草了,咱往前看,许文翰就不错,咱爷俩把他绑回家和阿姐拜堂成亲,反正咱家布置好了,也发了请帖,准备好了喜宴,就差一个姑爷,我看他行……”

沈俪娘的耳朵被人从后面提溜起来,她身子僵硬扭头,见阿姐用一双极其愤怒的眼睛盯着她,沈俪娘扭头大喊:“爹爹,你去找绳子,到门口等我,我很快去找你。”

沈满青:……

和小女儿合伙绑一个姑爷回家?

还是给大女儿递一根棍子?

或者他先撤,待两个女儿大

干八百回合决出胜负,他再决定和谁一帮?

沈满青在三个选项中摇摆不定,大女儿沈佳娘不知道从哪里拿一个装满鸡蛋清的碗,放在小女儿头顶上。

“摔了碗,洒了鸡蛋清,扣一个月糕点。”沈佳娘严厉说。

她爬树、fan墙、上屋顶掀瓦片抗议,阿姐稍微让一丢丢步,每日只准她吃半块糕点,现在要扣一个月糕点,要了她的狗命。

为了糕点,沈俪娘早就忘了和老父亲的约定,一门心思保住脑袋上的碗。

“姑娘家不准粗鲁,不准打打杀杀……”什么名节被毁,什么临近成亲被退婚,都不重要,她现在满脑子全是妹妹这只泼猴,如果她不在,爹爹管不住妹妹,妹妹赛过县里第一纨绔,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带领狐朋狗友招猫惹狗,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妹妹把糕点当主食,把冰糖葫芦、麦芽糖当作主菜,过不了多久,妹妹一口大黑牙,每次开口说话,蠕动的大白虫从黑牙里爬出来,想到这一幕,沈佳娘头皮发麻,脑袋好晕。

不。

妹妹活泼乖巧,她绝对不允许妹妹变成讨厌鬼。

沈佳娘的双眸射出坚定的光芒,妹妹成亲前,她一定守住妹妹的一口大白牙,尽量帮助妹妹改掉粗鲁、张口闭口打打杀杀的坏习惯,妹妹成亲后,妹妹一口大白牙交给妹夫保护,她出家当尼姑,替妹妹、爹爹祈福。

沈俪娘脑门上写了一个大字:惨!

呜——为嘛娘亲把她生成妹妹,她超级想当姐姐,上可以管爹爹,下可以管妹妹,简直是一家霸主,真爽!

“沈俪娘,我刚刚说了什么,你重复一遍。”沈佳娘似高山清泉穿过山涧的声音传入沈俪娘耳朵里。

沈俪娘大声说:“我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当姐姐!”

沈佳娘“啪啪”在沈俪娘手里放两个生鸡蛋,用毛笔在蛋壳上写两个字——姐姐,她说:“行了,阿姐满足你的愿望,那阿姐也说一个愿望,俪娘一定礼尚往来满足阿姐,是不是?”

沈俪娘:……

沈佳娘:“阿姐有一个梦想,那就是俪娘背诵阿姐说的每一句话。”

沈俪娘:……

沈佳娘:“俪娘答应阿姐一个月内学会绣小草,半年之内学会绣小野花,一年之内学会绣蝴蝶……六年之内绣一套嫁衣,若失言,俪娘就是小狗。”

沈俪娘毫不犹豫:“汪汪!!!”

姐妹俩斗智斗勇,沈满青看的津津有味,末了,沈俪娘凭借强大的毅力,让碗长在脑袋上,赢了沈佳娘,这时候,天已黑,父女仨吃了晚饭,沈佳娘回屋休息,沈俪娘肩膀上背一捆麻绳,趴在书房窗口:

“爹,走了。”

沈满青抬头看窗口,又快速低头。

“爹!快点,今晚把他绑回来,咱好量他的尺码,加班加点赶做喜服,我计算好了,赶得上后天拜……”

小耳朵又被提溜起来,沈俪娘眨巴眨巴眼睛,仰头,看到阿姐的脸,她攥紧拳头,气呼呼瞪着老父亲:阿姐站在她身后,为什么不提醒她,叛徒。

“这根绳子挺长的,正好拴住你的两个小发髻,把绳子挂在梁头,悬梁刺股,秉烛夜读。”沈佳娘揪着妹妹的小耳朵,回到房间督促她背三字经、百家姓。

沈满青处理好事务,特意从姐妹俩房间经过,听到小姑娘舌头打结,停停顿顿读三字经,举起拳头替她加油,悄无声息离开。

次日,姐妹俩没有用早饭,沈满青问了姐妹俩屋里的婆子,才知道姐妹俩熬到公鸡打鸣,眼皮子打架相互搀扶睡觉,沈满青嘱咐婆子不管发生什么事勿打扰姐妹俩睡觉,婆子应下,沈满青出去逛一逛,一口气买了几十把锁,回去换锁,前院、后院、酒窖的锁统统换一遍。

换下来的锁被沈满青丢到铁匠铺熔炉里,沈满青和铁匠商量加铁打造一个炊具,附上一张图纸,加了银子,叫铁匠加急打,他有急用,做出炊具直接送到沈记酒铺。

沈满青离开铁铺,前往赌场、斗蛐蛐馆、斗鸡馆寻找三个混混,他料想混混帮陆根生办事,必从陆根生那里获得一笔银子,这群混混没有啥爱好,就喜欢各种形式赌博,一下子暴富

,一定到本县最大的三个赌场过过手瘾,他去三个赌场,必能堵住三个混混。

“啊——”

赌场后门传出一声惊叫。

沈满青恰巧在赌场附近,他循着声音赶过去,看到三具尸体,一具尸体离赌场后门三米远,另外一具尸体躺在赌场隔壁酒楼后门台阶上,还有一具尸体离第二具尸体两米远。

“咦,怎么是他们?”被惊呼声引过来,胆子大的人把尸体翻到正面,看到尸体正脸,他们惊讶道。

“是,就是他们,昨天绕着县城跑一圈,嚷嚷占沈家大姑娘便宜,后来想找他们问清楚怎么回事,就找不到他们,他们怎么死在这里?”

“不会是沈老板报复他们,杀了他们吧!”

有一个人说出假设,其他人认同这个人的猜测,退后几步,戒备看着沈满青。

沈满青动一步,他们惊呼道:“别动。”

沈满青从他们身边经过,走到第一具尸体面前,拨开第一具尸体眼皮,露出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珠子,他检查尸体口腔,手,脖子上的刀痕,又解开尸体衣服,检查尸体伤口。

他拉一个人过来,那人吓得脸色铁青朝朋友求助,朋友咽了一口吐沫摇头,那人两腿颤颤求沈满青放了他,沈满青扶起尸体,把那人拽靠近尸体,两人一左一右把尸体夹在中间,道:“你们看,根据尸体脖子上的刀痕深浅和刀刺进脖子里的角度,一定是有一个人站在尸体左边,还是这么亲密的站姿,用左手刺进死者脖子里,如果用右手,他只会竖直刺进死者脖子里,造成不了这样的伤口,”沈满青解释从正前面或者后面,也造成不了这样的伤口,“死者腹部的伤口,是有人站在死者右边,用左手刺死者腹部,才能造成这种倾斜角度。”

为了验证他的结论,沈满青当场复原作案过程,证明他上述结论正确。

“是两个人作案,而且和死者关系特别亲密。”沈满青放下第一具尸体,走到第二具尸体面前,蹲下来检查尸体,尸体背部连中几刀,他再次根据刀刺进身体里的角度,和作用力,演示尸体被杀过程

,罪犯和死者走在一起,从酒楼后面进入酒楼,登上台阶的时候,他左边的人右手拿刀杀死死者,第三具尸体腹部有致命刀伤,有人从正前方走过来,拿刀捅进死者腹部。

“第一位死者被两个同伴杀死,第二位死者被第三个死者杀死,第三个死者被给他们银子的人杀死。”沈满青从第三具死者嘴里掏出一锭银子。

“呱唧呱唧——”经过沈满青解释,他们就像亲眼目睹三人死亡的全过程,赞叹沈老板神了,使劲给沈老板鼓掌。

官差早就到了,他们到赌场里玩两把,哈欠连连、无精打采到命案现场,没看三具尸体,直言道:“破案了,沈记酒铺东家作案,兄弟们走,抓杀人犯。”

“差爷,沈老板站在尸体旁边!”

“人不是沈老板杀的……”围观的人叽里咕噜复述沈满青说的内容,给官差一个建议,“这三个人就是穷鬼,他们出现在大赌场,还准备进酒楼,他们肯定发了一笔横财,你们按照这个线索寻找他们和谁接触过,挨个排查,准能找到杀人犯。”

“你们是官爷,还是我们是官爷,我们办案,谁让你们指手画脚。”县太爷叫他们抓杀人犯沈记酒铺东家回县衙,这些狗屁阻止他们,干啥,想看他们被县太爷削,门都没有。

官差走向沈满青,沈满青站在那里不动,盯着他们,实际上沈满青的眼睛放空,琢磨一些事情,绝对是陆根生杀死三人,嫁祸给他,大概昨天他暗讽陆根生,给陆根生制造了一些麻烦,陆根生提前下手,陷害他杀人,置他于死地。

官差动作粗鲁抓住沈满青,沈满青收回神,气定神闲道:“府尹大人祖父过寿,限我两月内酿出绝世佳酿,时间已过去一旬,我丝毫没有头绪,县令大人以杀人罪名抓我,我有了和府尹大人说酿不出佳酿的理由。”

府尹大人的祖父在京城做官!

他们坏了府尹大人的好事!

县太爷的官坐到头了,他们也不会有好下场。

官差甩开手,和沈满青赔礼道歉,尸体也不管了,赶紧回县衙和县太爷禀告这件事。

沈满青:……

府尹大人没有找他,他确实要献佳酿,不算欺骗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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