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查成绩还有半小时。
周徊打完水回来，就戴上耳机，坐在电脑面前看看电影，等待零点的到来。
和她隔着几米的地方，陆季洲和他的几个朋友正在打游戏，时不时讨论什么，但周徊始终没有听到陆季洲讲话。
她强迫自己不要去关注陆季洲那边的动静，但还是会分神。
没过多久，她听到赵临在打电话。
“我们在打游戏，你不方便来。一会儿？吃夜宵吧。行行行，到时候跟你说。我打游戏了。”
说完，赵临啪一下挂了电话，然后对陆季洲说：“苏佩要来，我没让她来。”
陆季洲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反正没作声。
周徊听了一会儿，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来，找了一本日剧来看。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零点的时候，几百万的考试一起涌进查分系统，周徊好几次都被挤了下来，登了五六次后，她终于登入了系统。
697分。
全省二十二名。
周徊看了一眼，把成绩记下来，就退出了查分系统。
张齐也终于回来了：“周徊，你查到分数没有？”
周徊点点头。
“我也查好了。那我们走吧。”张齐心情不错，周徊猜她考得不错。
果然，从网吧出来以后，张齐一直在兴奋地分享着自己的心情。
“我都没想到，我可以考一本。把我爸妈高兴坏了，问我要吃什么。我就说我要跟你去吃夜宵庆祝一下。我爸妈居然同意了。周徊，你想吃什么，我请客。周徊？”张齐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一旁周徊一句话都没说，张齐忽然担心起来。
“怎么了？你没考好？”张齐这才想起来，周徊都没说过考试的事。
周徊摇头：“没有。我考得挺好的。”
“多少分啊？”张齐问。
周徊随口道：“697分。”
“哦。”张齐算了一下，然后震惊起来，“啊！！！你比我多了这么多分！！周徊，你好厉害啊。不行不行，我们一定要去庆祝。”
周徊笑着点头。
今天查分数，妈妈对她管得宽，晚点回去也没关系。
于是，两个女孩子一起去吃宵夜。
“随便吃。这是我爸一个朋友开的，我爸说了，一会儿舍长，让他来付钱。”张齐带周徊去吃烤肉。
周徊没拒绝。
张齐请她吃烤肉，她就请人喝饮料。
两人高兴地等着上菜。
这时，门铃响了一下，涌进来一波人。
周徊和张齐都看了一眼，居然是陆季洲他们几个。
张齐纳闷了一句：“今天怎么一直碰到他们？”
周徊笑笑，没说话。
还好，她们点的菜上来了。
周徊夹起肉，放在烤架上，刚放了几片，门铃又响了一下，苏佩从外面进来。
她张望了一下，然后直接朝着陆季洲他们那桌去了。
“陆季洲。”苏佩甜甜地叫了一声，然后直接坐在了陆季洲旁边。陆季洲也没说什么。
周徊默默地烤着肉，心思却全在斜对面。
苏佩一会儿问陆季洲要不要吃这个，一会儿问陆季洲要不要吃那个，陆季洲却始终没说话。
“周徊，你怎么不吃？”张齐见周徊一直在烤，却没动筷子，给她夹了一块肉。
周徊这才动起筷子。
两个女孩子吃不了多少，把套餐吃完，已经吃不下了，就买单离开了。
她们走的时候，陆季洲他们那桌还在兴头上，看样子要通宵了。
周徊和张齐一起回家，在巷子口告别。
“周徊，那我回去了，你也小心点。”
“好。拜拜。”
“拜拜。”
周徊看着张齐兴高采烈往自己家跑，一直等她背影消失了，才转身回家。
她刚送走张齐，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了。
是她妈妈的电话，应该是问她怎么还没回家。
“妈。我马上回来了。”
午夜的街道十分冷清，周徊的声音回荡在街道上。
周徊挂了电话，刚准备动身，一抬头，却看到正前方有个人。
周徊心跳顿了一下。
夜色中，陆季洲正挡在路中央。
周徊一时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说话，她背着包，继续往前走。
“周徊。”周徊经过时，陆季洲叫住了她。
周徊停下脚步。
陆季洲绕到她面前，盯着周徊道：“你打算对我视而不见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周徊冷静地说。
先冷暴力的人是他。
而且，他现在有女朋友了，还来找她，又算什么。
周徊抬起头，理直气壮道：“我走了。拜拜。”
说完，周徊抬脚就要走。
陆季洲一反常态，一把拉住周徊，盯着她逼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周徊笑了，也看着陆季洲问：“这话该我问你吧。你什么意思？”
明明有女朋友了，何必再来纠缠她。
陆季洲被周徊问笑了：“我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
看着周徊，陆季洲的目光都柔下来了：“是我这段时间追你追得不够明显？”
他败了。
故意不理周徊的这一周，他过得很不好，恨不得把她抓来问问到底什么意思。
周徊却被陆季洲问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挣了一下，虚虚地说：“你、你放手。你有女朋友了。”
陆季洲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玩意儿？
可是他好像有点高兴。
因为周徊没有说不喜欢他。
陆季洲赶紧解释：“什么女朋友？长这么大，我就喜欢你一个人。哪来的女朋友？”
周徊愣了一下，脸本能地就红了。
她小声道：“我都看到了。你和……和苏佩……苏佩很漂亮……”
周徊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承认，她很在意，她很嫉妒，她很难受。有些事不是说清楚就有用的，比如，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对陆季洲的感情。
陆季洲听了一会儿，算是知道周徊误会了什么，他想也没想，一冲动，直接把人抱进怀里。
“陆季洲，你放开我。”周徊无力地挣扎了一下。
“不放。你明明也喜欢我的？对不对？”陆季洲霸道地抱着周徊，怕她跑了似的。
周徊听着，心都碎了。
她也败了。
她根本放不下陆季洲。
再怎么掩饰，她也无法欺骗自己。看他和别人在一起，她很难受，难受得仿佛要窒息。
“周徊，别推开我了。”陆季洲抱得更紧了。
“好。”周徊妥协了，在他怀里轻轻点了下头。
“你知不知道你说那些话让我多伤心。”公园里，陆季洲抱着周徊说。从周徊点头开始，陆季洲就再没放开她，俨然一副老司机的样子，但其实他紧张死了，除了抱抱周徊，也不敢做其他的。
周徊靠在陆季洲怀里说：“我看你高兴得很，还跟人去唱歌。”
周徊想起那张照片，心里又酸起来了。
陆季洲忙说：“高兴？你还说？还不是因为你。”
周徊：“……”
明明是他自己去唱歌，怎么还怪她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周徊反驳。
陆季洲哼了一声说：“我那几天一直在等你消息，不得找点事打发时间。你说是不是你的错？”
周徊：“……”
算了，她说不过他。
陆季洲依然紧紧抱着周徊，周徊都快窒息了。
“陆季洲，我快不能呼吸了。”
陆季洲这才稍微放开一点，问：“你这几天过得好吗？”
周徊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不知道这么回答。倒是陆季洲，自言自语起来：“我过得很不好。我很想你，想给你打电话，想见你，可是我想到你推开我，我又很生气。”
周徊一听，沉默了一会儿，也说：“我也过得不好。我也很想你。”
陆季洲一听，像被安抚了，抱着周徊说：“你可不能反悔。”
“什么？”
“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了。记住了。”
周徊：“……”
“哦。”
听着陆季洲的声音，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周徊心里生出一丝甜蜜。
两人又待了一会儿，直到周徊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是周徊妈妈的电话。
陆季洲一开你，偷偷亲了一下周徊的头发说：“走吧。我送你回家。阿姨要着急了。”
“嗯。”周徊点点头，从陆季洲怀里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牵。”陆季洲忽然伸手。
周徊笑了一下，心颤了起来，牵起了陆季洲的手。
这一路的月光都甜美起来。
快到家的时候，周徊想到什么，对陆季洲说：“那个，我妈妈不允许我谈恋爱。一会儿你早点放开我。”
这么说着，其实周徊也舍不得放开陆季洲的手。
陆季洲先是不满地嘟嚷了一声，最后还是说：“看你今天这么乖的份上，答应你了。”
周徊：“……”
“我到了。拜拜。”到了家附近，周徊跟陆季洲告别。
明明路上说好了，可真到了分别的时候，两人谁都舍不得放手。
陆季洲站在原地，“嗯”了一声。
“你松手。”周徊提醒他。
“嗯。”陆季洲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放手。
“拜拜。”周徊再次道别。
“嗯。”陆季洲还站在那里不动。
这样告别，天亮都分不开。
最后还是周徊狠了心转身往家里走。
情侣告别是这样的吗？
周徊不清楚，但是……她很舍不得他……
周徊走出几步，陆季洲忽然叫她：“周徊。”
“嗯？”周徊回过头来，陆季洲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然后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明天见。”
周徊愣了一会儿，木木地点了下头：“明天见。”
这次是真的告别了。
周徊回到家，洗了澡，有些睡不着，打开手机，又不知道干什么，刚打算关机睡觉，又收到陆季洲的信息。
「我到家了。晚安。」
周徊笑了一下，给他回了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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