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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初次入阁


三人被张九牛弄得神叨叨的,好不容易见他松了口,也长舒一口气,忙紧随其后,进到里院。

进了里院才发现,怪不得前院那么残破,这里院也好不到哪里去。院里只有一间残破的小土屋,屋外还有一个茅草搭的窝棚,就这么风雨飘摇的相守着。

四下里也再没有其他人,三言阁的守阁人看来就只有一个张九牛了。江湖上如此神秘、令人遐想的地方,居然就是如此破破烂烂的被一个叫花子守着?三人面面相觑。

张九牛指了指土屋:“你们自己拾掇拾掇就住那里吧,”说完就没有更多的交代,自己扭身就到茅草窝棚里去了。

三人心绪都挺复杂。可能都没想到辛苦了十五日,结果是陪一个叫花子老道住这种地方。三道观如此的壮观,这院子却如此的不堪,而大法师又如此的恭顺一个叫花子……这些都有点出乎意料。好在三言阁的塔楼倒是看上去很气派,又不像来错了地方。

三人还是进小土屋拾掇起来。

住下后,卯震看着墙上扑簌簌往下直掉的土渣子,叹道:“这破地方,真不必下壬院的杂物间强多少。”

子清还算淡定,说:“争破头皮就为了来这地方?哎!你们说那三位公子哥是不是真的自己跑了?他们是不是害怕五常老弟你杀了他们,干脆自己溜了。”

令五常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其实他是懒得说昨晚发生的事。这种事说出来,毫无意义,此刻他心里还惦记着彧荭。他脑子里还在回想彧荭站在人群中的样子。

他的心只要稍安稳一定就会因为彧荭而凌乱。

卯震:“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总算熬过来了,明儿应该就可以进阁了。”

子清嗤道:“不是我瞧不起你们这些都护府的人,的确是在边关呆太久了没什么见识,你真的以为三言阁里有你这种人看得懂的经书?”

卯震对他的话不以为然,“子清公子,你之前的话说给子坎他们听我还可理解。现在说进三言阁没意思,这恐怕是真没意思。”

子清笑了笑:“我给他们说的也是真话,你不信明天就知道了。”

令五常也有点好奇起来,“真的都是无字经书?”

子清卖了个关子:“明天你们就知道咯!”

第二天,三人起了一个大早,就跑到茅草窝棚处伺候张九牛。

睡在窝棚里的张九牛醒来一睁眼,就见三人盘腿坐在跟前,面前的清粥小菜也都弄好了。

他伸了个懒腰,说道:“呃,小子们挺懂事。来来来,都一起吃。”

吃完早饭,张九牛抹了抹嘴,满足的说道:“贫道就说正事了?”

挺奇怪的老头,他好像对三人的来路也不那么计较了。令五常总觉得这老头真有点疯癫。

他指着三言阁,突然变得正经八百的,说道:“此阁乃三道观的镇观之宝。里面庋藏的经书都是传世的书籍,十分的贵重。尔等被选出来是尔等的幸事,多少人都想进去啊。二十年也就开这么一次阁,你们是修了多少世才修来的福分。说正事啊……这进阁时要熏衣净手,焚香祷告,仪态庄重。第二条规矩,不得在阁内高声喧哗,不得闲谈,否则……”说到转折处,他咧嘴一笑,显得十分的孩子气,“你们只要别让我听到就成。听到你们私下在里面嘀咕,可是要被罚饿肚子的。”

“三,不得偷学经文……”说到此他又憨笑道:“里面有道学修仙的经典藏书,天下人都觊觎哦。不过,你们想学也学不了啊。只有一种人,才可以看得见经书上的字……”

卯震和令五常一听,难道真是无字经书?

子清好奇的问道:“哪一种人?”

“说不说对你们也没什么用,不过说出来倒是可以吓唬吓唬你们。你们知道吗?”他压低嗓音故作神秘道,“只有天元之力八重以上的人才勉强能看得到经文。所以你们这些小毛孩,想要偷学还差得远。”

八重天元之力?令五常此刻并不知道有没有这份修为。他只是觉得暗元体质能贯通道法修为,但自己究竟现在有几重天元之力,他并不清楚。

张九牛郑重其事的清清嗓子,继续告诫道:“这三言阁是启天承地的大法器……你们在里面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它的眼睛。别以为我不在里面,你们就可以偷懒耍滑头。”

“塔内每一层,都有精灵守护,它们也好比是我的眼睛。你们在里面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它看见。所以,你们明白了吧,进去后老老实实的干活,不要痴心妄想或是偷懒取巧、更不能损毁经书。要是被雷劈了我可不管……说的这些你们都牢记了,不然后果严重啊……”

然后张九牛叫三人可以进塔,并叮嘱不要在日落后出来,必须在日落前就出塔,否则就会被困在塔内。

三人听张九牛时而正经、时而疯癫的说完这些规矩,内心还是有点诚惶诚恐。张九牛一会板着脸一会笑嘻嘻的,不过规矩说得很清楚。看他在这里过得跟叫花子似的,一说到三言阁,那眼神就放着光了。

令五常有种感觉,张九牛每看一眼三言阁,就像是在看一个人,眼神有那么一丝迷朦空洞。

三人就去找些菖蒲艾草来点燃后熏衣,然后净手,毕恭毕敬的上香后站在三言阁门口。

然后,张九牛就在门口作起法来。他嘴里念念有词,微闭眼眸,突叫了一声:“休动!”然后一睁眼,瞪目看着三人,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在令五常的额头就点画起来。

不在黄纸上画符的道法,都是有一定道行之后才能做到的。

张九牛几乎是一挥而就就画好了符,然后,又依次给子清和卯震君的额头画符。

画完符,他要三人转过身去,三人乖乖的转身。就听他在门前念念有词说了几句经文,然后就见一道红光闪过。张九牛说一声“启!”就只见大门上尘封多年的道符飘然而落。那三言阁的门徐徐打开,一股扑鼻的霉味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张九牛在门口又叮嘱了一遍,要三人黄昏前必须出塔,然后看着三人入内。

三人小心翼翼的跨入,内心忐忑,又各怀心思。

这塔楼内第一层是个空房间,只有一架木梯上二层。上到第二层是一个外六角形内四方形的大房间,外面一圈走廊。房间的门楣上写有两个字“丹经”。

令五常看着这两个字,心神一颤,这层的藏书应该跟修炼“丹”有关的。说不定“困呃丹”的淬炼和化解法子,就有可能会在这一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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