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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064 双修


其实那天说的话, 褚卫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句“我看上了你的身子,拿这个来交换如何?”

说实话, 当时他震惊的很,无论如何想不出来, 这人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但是随着时间过去,再听起来竟然有种“哦, 就这样”的麻木。

这些大都归功于“榕”一直都是神出鬼没状态, 两个人许久都见不上一面, 所以才会觉得不太切实的感觉。

但是此时此刻,当他双手被钳制着,这么结结实实的被人压在身下, 那种尽在咫尺的压迫感让他意识到, 眼前这个人一直都是危险的。

他只不过藏起了自己的爪牙, 然后不动声色地靠近自己,让他误以为这人是温顺的, 可亲的。

可狼就是狼,面对食物的时候, 怎么都做不出温顺的模样。

褚卫对上榕的目光, 久违的怯意涌上心头, 他说,他要的人是他。

也就是说不只是一次的英勇就义, 甚至可能是余生。

他要自己赔上余生。

这买卖怎么想都不划算。

褚卫开始挣扎起来, 他涨红了脸,眼里含着怒火看着他:“你这是耍无赖。”

榕勾了勾唇:“哪里耍无赖了,那天说答应条件的人是你,我可没有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褚卫年纪还小, 论脸皮,根本比不上眼前这个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他咬着牙说道:“我以为……你说的只有一次。”

榕诧异道:“那我岂不是亏大了,小东西,你知道救你我要费多大的劲吗?”

褚卫还来了脾气了:“我又没求着你救!”

如果说活下去的代价是变成这样,那他才是宁死不屈呢。

榕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笑了一声:“小蠢货,好好想想,你觉得我如何?”

褚卫正烦着呢:“什么如何?”

榕倒也不在意他这么点小脾气,非常有耐心:“长相,功法,随便什么都可以评价。”

褚卫赌气道:“不怎么样。”

但这话他自己都觉得是胡诌的,论长相,虽然到现在都没能见到这人的真实面貌,但是一个人的骨相骗不了人,绝对不差。

论功法……这人的修为深不可测。

至少在褚卫平生所见的人中,即便是自己的师父也比不上他的。

要说能有一战之力的,也许只剩下师祖了。

至于人品……这可真是不怎么样,毕竟没谁一见面就能说出,我看上你身子这种话,简直……孟浪至极。

流氓!!!

榕:“跟我你又不吃亏,大家各取所需,我又不会紧锢你的自由,甚至还会尊重你的意愿。”

鬼知道他已经拿出了平生所有的耐心,这要是搁在一年前,大概根本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

褚卫……他抿着唇,不说话,但是神情已经开始动摇了。

榕缓缓地靠近他:“你自己说说,从开始到现在,我什么时候强迫过你了,可曾做过过分的事情,帮你治寒症,帮你渡劫,怎么到你兑现承诺了,就这么不甘不愿呢?”

褚卫垂下眸子,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更生气……

他们之间存在的,还是交易,是承诺,没有别的什么。

他眨了眨眼睛,抬眸看他,虽然瞧不见,但是那双眼睛却是直直地跟这人对上:“那我要提一个条件。”

榕:“说。”

褚卫深吸了一口气:“我在你身边的时候,我不希望看到还有别的人。”

就他这副风月老手的模样,指不定还跟多少人做过交易,看不见也就罢了,要是在他跟前,他怕自己忍不住动手。

褚卫这话说完以后,这人久久未曾说话,但是紧贴着的胸腔却是震动起来,隐隐的笑意在耳边响起。

榕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奸计得逞的愉悦,他的呼吸还在褚卫的耳边,气息灼/热:“小蠢货,你以为谁都能入的了我的眼。”

褚卫:……

怎么,还要谢谢他吗?

但是不可否认,这句话说完,褚卫竟有种松下一口气的感觉,甚至还有种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喜悦。

他转头避开那点呼吸,试图让耳尖涌起的红潮褪去一些。

“所以……你今天来,是来交易的吗?”

榕钳制他的那只手未曾松开,另一只手却是揽住了他的腰,将人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然后取出了一把玉簪。

“今日过来本来是送这个的。”

褚卫看不见,直到榕将这个玉簪塞在他的手里。

“今天是你的成年礼。”

要不是这小东西一开始的话太气人,他也不至于直接动手。

褚卫这下是结结实实地愣住了,他怎么都没有想过他是来送成人礼的。

榕抱着他坐起身,可手却没松开他,依旧搂着他的腰。

“这玉簪是我自己炼制的,花了好些日子,你戴上应该很好看才是。”

褚卫手里拿着的簪子觉得烫手的很:“我不能收……”

榕奇怪道:“为什么不能收?”

褚卫:“我……”

为什么不能收呢?他也说不清楚,好像收下了,就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榕不等他回答,擅自抬手,拔了他发上的玉簪,将自己手里这跟换了上去。

“这可是件上品灵器,必要的时候能够救你一命,有便宜不占是傻子,送你你就收下。”

褚卫看不见这簪子什么模样,但是能感觉到这簪子上流转的灵气。

确实是件上品灵器。

榕并没有在这里坐多久,就是占了点小便宜,末了揉了揉他的脑袋。

“我走了,两天之后再来找你。”

褚卫:“走了?”

榕笑了:“不然,你在邀请我留下?”

褚卫闭上了嘴巴,能拖一天是一天。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褚卫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玄风剑派里人才辈出,但是特别厉害的高手都是数得出来的,他打听过一圈也不知道到底谁的名字里带榕的。

但若果他不是宗门里的人,又怎么能这般自由地出入。

榕手捏上的脸,猛地扣过他的脑袋又亲了上去。

撬开牙关,长驱直入,丝毫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褚卫被结结实实地亲到迷糊。

两人都有些微喘,榕用着极为暧昧且蛊惑的声音说道:“我是谁?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发现了。”

说完这人就消失不见了。

褚卫一个人坐在屋顶,认命一样地躺下,先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然后抬手拔下了那根簪子。

他今年不过刚成年,说到底还是个毛头小子,对情这一字,一无所知。

但是……

褚卫握紧了手里的簪子,就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缓缓生了根。

他自己嗤笑一声:“连交易都这么走心。”

两天之后,榕果然来赴约了,来的时候依旧是深夜。

彼时,褚卫已经察觉到自己的寒症又要发作了。

他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屋子里还临时生了炭炉,明明是初秋,可屋子里却比盛夏还热。

榕推开门进来的时候,褚卫正哆哆嗦嗦地看着他。

“你知道……知道我寒症今天发作,还来……来这么晚。”

榕三两步走过去,一点都不客气地上了床,颇不要脸地说道:“有些事,我怕你脸皮子薄,白天不好意思做。”

褚卫嘴硬反驳:“你才……脸皮薄。”

他已经快冷的不行了。

这骨子冷劲一次比一次来的汹涌,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榕挥手将这屋子里的炭盆给灭掉,随手扯开他的被子,将人给揽进怀里,抬手便开始解他的衣袋。

褚卫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都……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还欺负我。”

榕手下动作不停,很快就将人剥的只剩下单薄的里衣。

“我教你一段口诀,记好了,待会让你运转的时候,照着做便是。”

褚卫这会哪有时间说不,就是记这段口诀,都费了他全部的精力了。

很快他的意识便开始模糊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靠在了一个火热而又有力的胸膛上。

榕的声音缓缓在他耳边响起:“会有些疼,乖一点。”

被冻的找不到东西南北的褚卫已经不觉得还有什么疼是忍不的了,直到难以启齿的地方,传来的那股异样的感觉,确实疼。

他果然是来欺负自己的。

都这样了,他还欺负自己。

褚卫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了,自己还有心能想出这些东西。

混沌的意识开始沉沦,冰寒的身体逐渐热了起来,褚卫听到那人说,让他照着口诀运转体内的灵力。

他下意识地便照着做了,随后一股更为汹涌澎湃的灵力涌入体内。

榕吻上了他的唇。

那一瞬间,一个字在他脑海中闪过。

双修。

双修之法他只是听说过,一般有道侣的人才会利用此法修炼。

这需要在两人交合之际,共同运转。

褚卫身体逐渐开始变热,连着混沌的意识都逐渐清醒起来。

但很快又陷入了另一个旋涡。

“专心。”

榕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口吻。

褚卫又闭上了眼睛。

深海扁舟,随浪摇曳,沉沉浮浮,不知今夕何夕。

褚卫觉得自己如在梦里,踩在云端。

极致的快/感和汹涌的灵力在他体内乱窜,但很快又被人给强行带回原路。

经脉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疼痛,这疼痛很快又飞抚平。

就这么一波接着一波,时间都好像停滞了一样。

府邸外的屋子被人给下了禁制,非主人允许不得擅自踏入。

旁人都以为褚卫又在闭关修炼,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两个月过的有多么孟浪。

他就没下过床!!!

榕这个禽兽一开始确实是为他治疗来着,但是从他昏迷到清醒,就用了五天的时间,他能感觉到这次双修之后,体寒之症明显消失了,但是这人却好似上了瘾。

美名曰帮他提高修为,巩固心境,可不双修的时候,也没见他放过自己。

少年的身子恢复力又快的很,这两月简直让人难以直视。

从屋子里他出来,被阳光照到觉得刺眼的那一刻,褚卫觉得脸空气都是香的。

但是,下一刻,他却是愣住了。

刺眼的阳光……

他看到了太阳。

秋末冬初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有种说不出的惬意传遍了他的全身。

褚卫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喃喃道:“我看见太阳了。”

很快身后便伸出了一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视力刚恢复,不能这么看着太阳,会受伤的。”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声音他足足听了两个月。

——乖,换个姿势。

——舒服吗?

——叫出来,你的声音很好听。

——你可真让人上瘾。

诸如此类的句子在脑海里不停地翻转,让褚卫瞬间红了脸。

诚然他也很快乐,但是再想起来,更多的却是觉得羞耻。

不分昼夜,白日宣淫,连件衣服否没有穿上的机会。

哦,不对,穿过的,只不过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

褚卫不出声,直到背后的人将手抽走。

“寒症消失,你的眼盲症也就好了。”

褚卫:“那我刚刚在屋子里怎么瞧不见?”

榕从身后抱着他,用下巴摩挲着他的脑袋:“因为我刚刚解了你眼睛上的禁制,恢复有个时期。”

褚卫慢慢地睁开双眼,这次却是没有抬头,而是看向自己府邸的院子。

院子里假山绿水,亭台楼阁,漂亮的很。

他最想看的不是这些。

褚卫猛地回头,看向身后这个人。

榕的脸映入眼帘。

但是,这不是他真实的面目。

褚卫闷闷地问道:“你的脸是有多么见不得人?”

榕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眼睛这么利索,这确实不是我的样子。”

这两个月褚卫已经了解了眼前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脾气,若说非要总结一下,那只有三个字。

老流氓。

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榕已经缓缓地放开了他。

“我要走了。”

褚卫下意识地问道:“去哪?”

榕低头轻笑:“怎么,舍不得我?”

褚卫轻轻地“哼”了一声:“没有。”

榕低头索了个吻:“想我你就叫我,我肯定过来……满足你。”

褚卫抬脚踩在这人脚背上,信誓旦旦地说道:“放心吧,不会有这一天的。”

榕嘶了一声:“你这下手可真狠。”

褚卫扭头进屋,没搭理他。

榕站在门口,看着少年进屋的身影,垂下眸子,抬起了手臂。

手腕间有条红线,只是隐隐冒着光,随后又消失不见了。

他忍不住笑自己:“你也有栽跟头的时候。”

“我走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人就消失不见了。

褚卫从屋子里匆忙出来,什么都没有瞧见。

榕真的走了。

褚卫心里升起一股失落感,走了该高兴才是,但是那股子惆怅却是更浓了。

屋子的禁制没有撤掉,接下来的两个月,褚卫却是真真实实地在修炼。

因为双修,他的修为突飞猛进,从金丹三层一跃至金丹大圆满,这是始料未及的事情,但是心境未曾稳固下来。

他用两个月的时间,将自己的心境好好沉淀了一番,然后决定出门做些任务。

若是没有没在实战中磨炼,心境跟不上修为,终究是个隐患。

出关之后,褚卫先是去拜见了一下师父。

只不过这次他学着乖了点,用榕交给他的方法,将修为压在了金丹三层。

他修为的进展速度本来就已经很惊人了,若只是闭关两个月就到金丹大圆满,那简直就是等着别人来围观他。

到时候要怎么说,难不成实话实说,说自己跟别人在床上厮混了两个月,混着混着,就混到这个境界了?

他自己听了都觉得找打。

玄天真人看着自己这个弟子是越看越满意,宋集二十六岁就是元婴修为,这等天分在玄风剑派乃是数一数二的。

但是他的弟子也不差啊,褚卫今年才刚成年,可是已经是金丹三层的修为,虽说从金丹到元婴是个更为艰难的过程,但也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听到褚卫想要下山的时候,玄天真人顿了顿,干脆拿给了他一块任务牌。

褚卫疑惑地看着这个牌子,不解道:“这是什么?”

玄天真人说道:“南山一带有人说发现了魔的踪迹,你师姐接了这个任务,不过与魔相关的任务,都是需要结伴同行了,她明日就准备出发了,只是还没有找到同伴,你既然出关了,就跟她一起过去吧。”

褚卫点了点头:“是师父。”

玄天真人又嘱咐道:“你视力刚刚恢复,万事以小心为上,你师姐性格比较冲动,虽然年长你几岁,可做事轮沉稳却是不如你的,要是发现不能解决的问题,立刻传讯回来。”

褚卫领命下去了。

玄天真人撸着下巴上那点小胡子,忍不住笑了笑。

他说的这个师姐正是自己的独生女,纵观整个玄天峰,褚卫是他最为看好的弟子,若是能有些任务以外的东西发展出来,他也是乐意的。

褚卫自然不知道师父打着什么小心思,他很快便联系上了师姐。

也是见面之后才知道,这师姐竟然就是师父唯一的女儿,谭樱。

见着谭樱,褚卫照着规矩行了一礼,叫了一声:“谭师姐。”

谭樱性子爽朗,人又生的漂亮,虽然平日里的骄纵了些,可架不住他是玄天真人一峰之主的闺女,平日里示好的人多的是,说话多少有些不太委婉,或者说顾及别人的面子。

看到褚卫,她甩了甩手里的鞭子,有些不满地说道:“我爹就从来没对我放心过,一个小任务我自己就能搞定,非要找什么同伴,你跟我修为差不多,真要是遇上了什么情况,还能指望你不成。”

褚卫淡然道:“当然不能,这事怪不得师父,宗门有规定,凡是关于魔的任务,必然要两人以上的人一起。”

谭樱双手抱胸走在前面:“这两年,魔族都不知道被我们宗门挑了多少据点,近半年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要我说,根本没必要这么担心。”

褚卫笑了笑:“正是因为半年未曾出现,所以一旦有情况,大家必然都十分重视,师父这是担心你。”

谭樱嘟囔了一句:“要他担心,我都这么大了。”

但是更多的,也没再说什么了。

褚卫以前没跟谭樱打过什么交道,一来他一开始就是住在弟子的院子里,没机会往里走,后来搬到内门,成为师父亲传弟子后,又独立门户,一心闭关,自然没有打交道的机会。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他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师姐,就是个心直口快,没心机的人。

难怪师父要自己看好她。

这开口就得罪人的本事,确实堪忧。

隔天,两人便一起御剑出发了。

比起两年前,如今的褚卫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御剑飞行成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即便是到南山这样的距离,他也不在话下。

但是,有人却是不想御剑。

谭樱找了最近的一处传送阵停下了脚步,财大气粗地掏出灵石扔给了别人。

“有传送阵为什么还要御剑,多累。”

褚卫面色变了变,第一次过传送阵留下的心理阴影还在呢,比起这个,他更希望御剑。

但是,出门在外,他总是尊重女孩子的意见。

再一次穿过传送阵,褚卫还是没能适应,脸色苍白,半天才缓过来。

谭樱忍不住笑他:“小师弟,你这体质太差了,好需要好好磨练才是。”

褚卫木然地点了点头,对此不予回应,他怕一开口自己就忍不住吐出来。

到了南山附近的传送阵后,两人又御剑飞行了小半时辰,这才真正达到了南山。

南山因山多而出名,地处大陆的南端。

这里常年气候都很湿润,温暖,除了蛇虫鼠蚁多了以外,其他没没什么大的缺点了。

褚卫落地后,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暖意,顿时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果然,比起传送阵,他更喜欢御剑。

南山有魔的身影出现,是当地的一个小宗门发现的。

说是有魔,但也不尽然,只是说遇上了一件怪事,觉得这事可能跟魔有关系,小宗门解决不了这件事情,只能将事情报上去。

玄风剑派作为最大的宗门,自然是当仁不让。

被派来的人便是褚卫跟谭樱了。

他们一落地,便被当地的小宗门给招待了。

“飞雪宗。”

谭樱看着木牌上挂着的名字,忍不住说道:“这里常年都没个雪,怎么叫飞雪宗,总不会指望这个名字能让天上掉下雪来吧。”

褚卫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好歹人家招待的弟子还在这里,当着别人的面这么说,太不合适了。

“师姐,我们还是先进去了解一下情况吧。”

但是谭樱显然一点也意识不到自己的话得罪人。

她点了点头,将一直拿在手里的长鞭挂在了腰间。

“这宗门看着好小,还比不上咱们玄风剑派的一个山脚,也太破了。”

褚卫忍不住扶额,这师姐究竟是怎么长大的,站在一旁的小弟子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弟子修为很低,面对这样的话,只是讪讪地低下了头。

在这个用实力说话的地方,修为高的人,向来就是话语权。

谭樱没等着这弟子引路,双手背在身后,一点都不见外地往里面走。

走了两步还回过头对着褚卫说道:“你走快一点,慢腾腾的。”

褚卫一言不发地抬脚跟上。

飞雪宗真的只是个小宗门,从大门前进去,便是一个一眼看到底的广场,广场上有二十来个弟子正在练拳脚功夫,后面看着应该就像是大厅了。

看到两个人过来,众人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

这个可是玄风剑派的高手,平日里可是瞧都瞧不见的。

谭樱将玄风剑派的架势摆的很足,眼睛扫都没扫过这群人一眼,直接去了大厅。

大厅里有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脚步匆匆地迎了出来。

“飞雪宗掌门宗飞雪拜见仙人。”

褚卫:……

原来,这名字竟然是这么来的吗?

但是瞧着这体型……飞雪……飞不起来吧。

他这个想法一闪而过,默默是劝诫自己,不要用名字来评判一个人。

但是谭樱却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很快又恢复了表情。

宗飞雪自己也就是个筑基期的修为,门下的弟子大多数都是武夫,连炼气都未曾踏入,偶有能感受到灵气修炼的,就算是内门弟子了。

这样的资质在玄风剑派连外门弟子都比不上,倒也不怪谭樱眼睛长在天上。

谭樱倒是一点没客气,进了大厅,就坐在了上座,一直手撑着脑袋,看着坐在她下手的宗飞雪。

“什么情况,说吧。”

宗飞雪一点不敢耽误,连忙将南山最近发生的怪事给说了出来。

原来,近日来,南山城内发生了好几起怪事。

有好几个壮汉消失几天后,又会自己回来,但是回来之后行为变得怪异,易怒易爆,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是没过多久,这些壮汉相继去世了。

南山城不大,从头走到尾总共就那么点距离,发生一件事情,很快就满城皆知。

这几件事情虽然不是连着发生的,但是死的情况都相同,一时间人心惶惶,出门在外,谁都不敢单独走了。

宗飞雪皱着眉头说道:“我也派弟子在这几个人常去的地方查证过,但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无奈之下,只能求助贵宗了。”

谭樱听完皱了皱眉头:“就这事?”

听上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褚卫细细地问道:“这事发生有多久了,死者的年纪多大,家庭背景如何,一般喜欢去什么地方,平日里可曾出现过什么异常的举动。”

宗飞雪面色讪讪,显然并没有仔细调查过这些情况,只是说了一句:“事情从半年前开始的,死的人都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全都是家里的劳动力。”

再多的,他也就不清楚了。

谭樱这下是彻底提不起兴趣了:“我还以为真的跟魔有关系,千里迢迢赶过来。”

褚卫宽慰道:“来都来了……”

不如就调查看看了。

谭樱晃了晃腿:“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一个人应该能搞定吧。”

褚卫:……

他有理由怀疑,师父派他出来,就是跟着打杂的。

飞雪宗虽然很小,但是还是有客房的。

可惜客房不太符合谭大小姐的心意,谭樱带着褚卫出门住客栈去了,住的是南山城最大最好的一家客栈。

褚卫是个在哪里都能将就的人,不过有的好地方住,自然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谭樱不干事,干事的就是褚卫了。

他一个人去了南山城的府衙,调出了几个死者的信息。

看完所有人的情况之后,大体的东西也就知晓的差不多了。

第一个这样死的人是在半年前出现了,这人是上山砍柴的时候消失不见的。

家里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他的消失,因为有时候砍柴砍的晚了,便会在山里过夜。

南山城多山,对于靠砍柴为生的人家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直到第二天的夜里,这人还没有回来,家里人着了急便开始出去寻找,却他经常砍柴的那座山头。

可是亲戚朋友找了许久也没能找到人,于是便报了官。

当天官府也派出了人找了一圈,没找到人。

家里人都以为他遇难了,谁知道在消失五天之后,这人又毫发无伤地回来了。

大家喜极而泣,根本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异常之处。

但是,从回来之后,这人脾气就变得非常的暴躁,不仅对着自己的老婆拳脚相加,甚至连自己的老娘儿子也不放过,跟得了狂病一样。

再后来,他的身体便出了毛病,高烧,吃不下饭,日渐消瘦,最后直到死亡。

这事本来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也就左右四邻说着听听。

但是,后来接二连三的发生同样的事情,半年的时间发生了六起这种命案。

官府没有办法,到飞雪宗求救,飞雪宗查了一圈没查出个结果,便将这事给报上去了。

褚卫了解完始末之后,倒是起了好奇心。

他没打算等谭樱,自己循着第一户人家的地址找了过去。

第一户人家住在一处小巷子里,九曲十八弯,褚卫绕了几个圈,问了两三个才找到他家的住所。

屋子不大,围墙也很低矮,看着模样便知道,家境不是很好。

褚卫抬手敲门,等了一会,才有一个老奶奶拄着拐杖来开门。

这老人家视力不太好,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才问道:“你是谁啊?”

褚卫只是扫了一下就知道,屋子里只有这么一个人。

他凑近了说道:“我是官府的人,想来打听一下,你儿子的事情。”

老人家不仅眼睛不好,听力也不怎么行。

她眯着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

褚卫看了她半晌,抬手关上了门。

这个问了也等于白问,老年丧子,还是不要去揭老人家的伤疤为好。

于是他去了第二家。

所幸第二户人家比较好找,就在临街的路上,看着屋子比刚才那户人家要好的多。

他抬手敲门,很快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开了门。

女人头上还有一朵白色的花,身上的衣服也比较的朴素,不带有一丝的颜色,相对的,神色也显得很是憔悴。

褚卫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关于你丈夫的事情,能告知一二吗。”

但是眼前的女子听到这话之后,不仅没有说话,反倒是砰地一声将门给关上了,听声音还上了栓,一点都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

褚卫吃了闭门羹,没明白为什么,难道她们就不想知道自己的亲人到底为什么而死的吗?

就这么走访了几家之后,他几乎全都吃了闭门羹。

他担心城内真的有魔存在,所以没有用身份来压人,就是怕打扫惊蛇,但是连着被吃闭门羹之后,褚卫饶是脾气再好,这会也有了几分火气。

最后来到最近出事的人家。

根据官府的记载,最后这户人家出事是在半个月前。

褚卫站在外面,看着这户人的房子。

高门大户,不缺钱,这个跟宗飞雪说的家里的顶梁柱有所出入了。

难不成是这家打杂的。

褚卫刚准备上前敲门呢,身后便传来有人叫唤的声音。

“褚卫……这也太巧了,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声音听着熟悉的很,褚卫没转过身,就知道是谁在叫他。

他停下敲门的手,看向身后。

桂林光正疾步往这边走过来,面上是难掩的喜悦和意外。

“你怎么也在这里,这天下可真小,竟然还能在这里遇见你。”

不仅他意外,褚卫自己也很意外。

上次在天山城偶遇也就算了,怎么到了南山,这差了十万八千里的地方也能遇见。

褚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南山可没有好酒。”

桂林光摆了摆手:“什么好酒不好酒,我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

褚卫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状若无意地问道:“什么任务?”

桂林光凑近了他,小声说道:“我收到消息,有人在南山附近看见了魔的踪迹,你知道的,这两年咱们修真界围剿魔族有多严苛,我这不就被师父给派出来了吗?”

褚卫歪着头看他:“那你查出什么来了吗?”

桂林光摇摇头:“还没呢,我来这里两天了,也没什么头绪,你呢,你怎么也到这里了……话说,你这眼睛能看见了啊?”

褚卫点点头,转过身么,几步走到那户人家面前,抬手敲门:“巧了,我也是为这件事情过来的,你若是方便,不如我们就一起吧。”

桂林光欣然同意。

他没有瞧见,转过身的褚卫,眼里尽是怀疑。

他不相信什么这么多的巧合,更不相信什么偶遇。

宗飞雪只说通知了玄风剑派,可没把消息透露出去。

桂林光是怎么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么么哒!

褚卫:两个月!!!!

榕:不是很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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