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帮忙。”
妱儿肯定的点点头，示意洞府内的小妖安静些。她随即取出一些美人庄的酒，借助灵气分成许多滴，举手之间送到每一个小妖面前。
小妖们还没有品尝到酒，就已经如痴如醉，眼神涣散。
尽管它们都恨不得立马将眼前的酒水吞下去，但却齐齐盯着妱儿的方向，似在等待她的首肯。
“喝吧。”
狐妖少女盯着洞府内的这一幕若有所思，一时间还不太明白，眼前的赊香人为何会对这些毫无价值的小妖释放善意。
没等狐妖少女眨眼，那些悬浮在半空中的粉色酒水，就被小妖们吞了个精光。
“嗝~”
其中一个小妖学着妱儿刚才的样子，打了个酒嗝，顿时洞府内无论是有嘴的没嘴的小妖，全都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
类似放屁的声响此起彼伏，就连石壁上照明的妖火，也因为努力过头而变了颜色。
这滑稽的一幕，逗得妱儿捧腹大笑，完全忘了狐妖少女还在一旁。
狐妖少女看着妱儿，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里生丝丝羡慕，而眼底全都是心事。
等到妱儿笑的有些累了，洞府内早已安静的能听见呼吸。
或许是因为洞府内的酒香淡了许多，妱儿抬起衣袖闻了闻，意念一动，一层厚重的氤氲之气覆盖全身。
片刻之后，气息消散。
一身女装打扮的妱儿，落落大方的坐在那里。若非她脸上那道疤痕太过惹眼，以妱儿如今的模样，竟然有种难以形容的美。
只是妱儿捏着一撮变长的头发，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又一时间想不出。
”怎么样！小狐狸，本姑娘睡了那么久，还能看吧？”
妱儿并不知道自己被困在幻梦中多久，此刻只想让身旁的狐妖少女，给自己的女装打扮一些建议。
毕竟，妱儿从小到大都是个假小子，根本不懂得如何双装打扮。若非她能利用赊香人自身香气，只怕换上女装的样子足以吓死人。
“嗯？”
狐妖少女一愣，完全一副还没有从眼前的场景中回过神的样子。等听到妱儿的询问，思绪突然间有些接不上。
莫非，眼前赊香人所说的“帮忙”，就是指这个？
狐妖一族对于如何梳妆打扮，充满自信。可身为赊香人的妱儿这么一问，令她不得不慎重再慎重。
狐七七立马来了精神，起身一跃，光着脚落在妱儿正前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女装模样的妱儿。
“清水出芙蓉……缺了些坠饰，少了些首饰，那些俗世的胭脂水粉自然是不需要了！只不过……”
狐七七看着妱儿那一头有些凌乱的长发，脑海中正在思索要把头发盘成什么样子，才符合赊香人的气质。
闻言，妱儿稍稍来了兴致，对于当了十八年假小子的她来说，这是一个完全未知，且充满神秘的领域。
“只不过什么？”
“这一头长发似乎……”
“头发？”
“嗯，还是盘起来好看！”
妱儿嘴巴微张，极力掩饰着她根本不懂如何盘发的尴尬。这才意识到，所有见过的人里，很少会有披头散发的。自己从未刻意打理过头发，完全是因为作为假小子的自己，都是“短发”。
狐七七仍在考虑哪种发型适合赊香人，几乎没有注意到妱儿脸上的神色变化。
短暂的宁静后，还是妱儿打破了这种奇怪的氛围。以她如今的心境，似不会太在意一些东西。
“我，不会盘发。”
狐七七错愕地看着眼前人，张着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在她的认知里，这应该是一个姑娘最擅长的事情之一。
可是当狐七七看见妱儿那双真诚的眼睛时，心底萌生出的那一丝讥笑瞬间荡然无存。
她更加坚信，这便是赊香人会让自己帮忙的理由。
“那你侧过身子，一会儿就好。”
见妱儿侧身坐在石床边上，狐七七化作一道灵光出现在妱儿身后，就这么光脚站在那里。
因为狐七七此刻身高不足四尺，站在那里帮妱儿盘发，似乎也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妱儿没有说话，显得很放松。反倒是狐七七望着妱儿的背影，狐媚的眸子里闪过另一个身影。
只是那个婀娜的身影背后，长着六根狐妖才有的尾巴……
不经意间，狐七七眼角有泪水滑落。她摇摇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一边梳理着妱儿的长发，一边挽成她记忆中最熟悉的那个发型。
这一切，又怎么会逃过赊香人的眼睛，何况是拥有灵犀三重境的妱儿。
直到狐七七取下自己头上的发簪，娴熟地插在妱儿盘起的发丝间，妱儿这才深吸一口气。
“谢谢！”
“……”
狐七七从沉浸中被拉回现实，这才恍然意识到，眼前人并非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人。
“您不必如此客气！”
“你这小狐狸，也不用跟本姑娘如此客气用尊称。”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我知道你体内有残缺的香缘，还知道，你不叫狐七七。”
“其实，我跟她……”
“你也不是狐九妹，对吧。”
“……”
狐七七呆在妱儿身后，一双小手无处安放，就像被一眼看穿心思的孩子。
见狐妖少默不作声，妱儿明白自己的猜测全都没错，而她也再次确信：这一次，真的不再是幻梦。
既然一切都回归真实，那妱儿自然也学聪明一些。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时刻都有用。
更何况如今的妱儿不仅仅见过圣主，也在天外见识过所谓的“凤主”……
玉山归鸟，凤凰涅槃。不管这简简单单八个字里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都不是现在的妱儿所能触及的。
她，就像一只羽翼未丰的麻雀，更不必说与凤凰的差距。
因此，如梦初醒的妱儿不光要弄清楚幻梦之中看见的那些是否真实发生，而且她要凭借赊香人的力量，与那看不见的命运抗争。
赊香人不争，但不代表妱儿愿意当一只任人戏耍的笼中鸟。
狐妖少女自然不知道妱儿心中所想，摇身一变，从少女变成了二十出头的狐七七，容貌看上去也更加动人。
妱儿看了她一眼，又抬头望着头顶那几个窟窿之外的夜空。
夜色有些微微泛白，显然这一夜即将迎来天明。
“现在的你，才是狐七七吧！”
“嗯。”
“时间紧迫！解决了你身上的残香，你也该帮我的忙了。”
“……”
狐七七微微一愣，随即微笑着点头。
原来赊香人口中的帮忙，不是“盘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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